その声

【王秋】你不知道的事（完）

#王杰希x叶秋

*有大量双叶的王秋，双叶亲情向

*昨天凌晨发了一半，刚才重新把完整的补上来

可以当做邪教安利的后文，也可以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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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叶修退役之后留在了B市。

自从荣耀世界邀请赛结束之后，国内各类电子竞技大赛也是全面开花，电竞界迎来空前的盛况。叶修作为第一支代表中国参加世界联赛的电子竞技队伍的领队，顺理成章的就在国家体育总局任了职。

国家体育总局——体育信息中心电子竞技部——全国电子竞技大赛组委会委员。

嗯，长得一口气都不一定能念下来。但是不管怎么样，叶修总算在离家出走14年之后回到了B市，找了份让爹妈都很满意的工作。

 

“神他妈，”叶修有回拉着叶秋说了句心里话，“我打死也没有想到，有生之年我居然成了一名公务员。”

“挺好的啊，铁饭碗，”叶秋很是幸灾乐祸地拍了拍他老哥的肩，“老爷子特满意。上回老头子跟一群老战友吃饭，人家问起你情况，他说‘我大儿子不争气没什么出息，现在也就在体育总局工作，上个月刚带队伍出国拿了个冠军。’真的，我好几年都没听他这么嘚瑟过了。”

“叶秋，你能有点出息吗，老头子现在都不说你了，你就没点落差吗。”叶修嘴上这么说，脸上却带了一丝笑意。

“一点都没有！最好你一直都那么优秀，我受够了年年被比来比去了。”叶秋一脸避之不及地挥挥手。

 

“叶修，你回来真好。”叶秋吸了吸鼻子，然后被叶修摸了一把头。

“但是说实话啊，我觉得我还是比较适合做做直播什么的。没事收个小潜艇，收个小车车，发家致富指日可待。”

叶秋抽抽嘴角，果然跟叶修之间，温情不过三秒。

“叶修，你能有点出息吗。”叶秋把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了他哥，“你嫌赚得少还不如直接来公司。”

“我来公司？”叶修道，“那你让那些挤着进你公司的名牌大学毕业生怎么活？”

“……他们不归我管。”

 

后来叶修也不记得他们谈了有多久，他们两人很多年都没有这么聊过了。记忆中，叶秋说了最后一句：“叶修，从小到大我一直都在努力，想让所有人都不要失望。”

叶修以为他还有什么要说，可是没有。

 

 

2

过了几个月，叶秋在家里住的少了，他在公司附近租了间公寓，理由是上下班路上实在太费时间。

叶父叶母虽然有些不满意，但也没有阻止，毕竟叶修现在住家里，终究不至于太冷清。只说让叶秋一周至少有三天回家吃饭，叶秋同意了。

 

叶修看着叶秋有条不紊地打包行李，心里总觉得有些怪异。

“你不会现在还想离家出走吧？”

“怎么可能。”叶秋瞥了他一眼，“早八百年我就想通了，当年就算你没有偷我的行李，我离家出走也不会成功的。最多就是找个不认识的地方待几天，等家里找到我，或者等钱用完了我自己回来。”

“那你现在又在搞什么？”

“我说了啊，公司离家太远了。”

“切，”叶修嗤笑一声，“谁信你。”

叶秋耸耸肩，也不置可否。

 “那你还会回来吗？”

叶秋一怔，他停下手里的事，闭闭眼只觉得喉咙有点发涩：“会的，只要家里还要我回来。”

 

 

3

十二月的B市已经很冷了，叶修拢了拢领子，走到门卫窗外：“您好，我找下王杰希。”

保安是个五十多岁的胖大叔，看了叶修一眼挺热情地招招手：“是小叶啊，你进去吧，王队应该还在训练室。”

“诶，谢谢您嘞。”叶修笑了笑，心想果然老北京人还是挺自来熟的，自己在H市待惯了回来还挺不适应。

 

叶修来找王杰希是临时决定的。他在附近办完事，想起来这里离微草挺近，跟王杰希也有段时间没见了，就顺路来战队找人吃个饭。

叶修熟门熟路地往训练室走，正好遇到刘小别抓着包出来，看来应该是训练结束了。

“叶哥，”刘小别挥挥手朝他打了个招呼，“来找队长啊。”

叶修下意识点点头，两人擦肩而过。

“你等会，”叶修想到了什么突然叫住他，“你刚才叫我什么？”

“叶、叶哥？”刘小别一脸茫然。

“叶哥？”叶修眯了眯眼心里倒是有点好笑，“你们微草现在牛逼了啊。看来王大眼是真准备退位让贤了，新风气挺随和啊？”

刘小别被莫名嘲讽了一顿呆在了原地，半晌呐呐地开口：“叶、叶神。”

“怎么回事？”王杰希听到走廊里有动静也出来了。

“哟，王大眼儿。”叶修转头打了个招呼。

王杰希看上去也愣了愣。

 

 “叶修？你怎么来了？”没等王杰希开口，身后传来另外一个声音。叶秋从楼梯口上来，看到叶修也有点惊讶。

“你怎么来了？”叶修反问了一句。

“我们今天刚好约了一起吃饭。”王杰希看了一眼叶秋，对叶修说，“没想到你来了。”

“是啊，你也不事先说一声。”叶秋眨眨眼搭了一句腔。

“这样啊，”叶修点点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又想不明白，“那正巧，一起吃吧。”

 

 

4

三人在附近找了一家餐馆，叶秋坐到叶修对面，王杰希跟着在叶秋边上坐下。

“你来微草是有什么事吗？”王杰希问道。

“也没什么事，”叶修接过菜单随便翻了翻，“刚好在微草附近，想起来咱们挺久没见了，就来找你吃个饭。吃什么我随意，你们看着点吧。”

“服务员，点单。”叶秋招招手，“这个，还有这个，再加一个茄子煲和炒牛河，不要放葱。”叶秋抬头看看叶修，“你还要加什么吗？”

叶修摇摇头：“可以了，就这样吧。”

“对了，你不吃葱了？”叶修随口一问。

叶秋手顿了顿：“哥你喝什么？”

“柚子茶吧。”

叶修看向王杰希：“老王你喝什么？”

“给他一杯热水就行了。”叶秋跟服务员确认了一遍菜单，“对，再加两杯热蜜柚和一杯热水，谢谢。”

叶修笑出声，“叶秋你就让王大眼儿喝白水啊？”

“啊，”叶秋愣了下刚想开口，“他……”

“白水比较健康啊。”王杰希接过叶修的话头。

 

“啧，今天这鱼怎么这么咸啊。”叶秋赶紧喝了口饮料，谁知道柚子茶太甜，反倒让嘴里味道更重了。“齁死了，水水水……”

王杰希把杯子推过去，叶秋挺顺手拿来就喝了一口。“你上回不就说这鱼太咸吗，怎么还点了？”

叶秋用纸巾擦了擦嘴：“你不是觉得这鱼好吃吗。”

王杰希笑了一声：“下次别点了。”然后给叶秋夹了根白灼芥蓝。

叶修看着他俩，只觉得心里疑惑更重了：“你们俩经常一起吃饭？”

“没，”叶秋下意识就想否认，“也不是，就……我公司不是离这里不远嘛，有时候会一起吃。”

 “你们一起吃饭居然不叫上我。”叶修痛心疾首，倒是没注意对面两人有点僵硬的样子。“这几天家里伙食实在太差了！你们都不能想象我吃了什么！”

“你吃了什么？”

“昨天凉拌黄瓜、白灼白菜、洋葱炒鸡蛋。”叶修一脸生无可恋。

“连个汤都没有？”叶秋同情地看了他一眼。

“哦，”叶修叹了一口气，“有的，豆腐汤，连根肉丝儿都没放。”

“那么惨，”王杰希忍不住笑出声，然后歪头看了眼叶秋，“我大概知道你为什么要从家里搬出来了。”

“不是！”叶秋窘得打了王杰希一下，然后不能理解地问叶修，“前阵子咱家不是还吃得挺好的吗？”

“大概就是因为以前吃得太好了，”叶修很是崩溃地抹了把脸，“李医生说老头子血压血脂有点高，说要改吃得清淡点。”

“……叶修你真倒霉。”

 

 

5

吃完饭，叶秋开车先把王杰希送回了家，没开导航。

到了王杰希家楼下，两人都下了车，似乎有事要讲。叶修在车里瞄了眼后视镜，看到王杰希凑近跟叶秋说了些什么，叶秋偏过头看了车里一眼摇摇头，然后王杰希把围巾摘下来给叶秋围上了。

 

 

“你怎么回去？叫司机来接？”

“不用，你把我放地铁口就行了。”叶修转头看看叶秋埋在驼色围巾里有点泛红的脸，沉默了一会开口，“你现在和老王挺熟的？”

“啊？没。”叶秋没有想到叶修突然开口，一时紧张，“诶也不是，就还好吧，怎么突然说这个？”

“没什么。叶秋，我想上厕所。”

“什么？”

“去你公寓。”

 “诶你就不能去地铁站吗，地铁站也有厕所啊。”

“憋不住了！”

叶秋禁不住叶修的死缠烂打，把他带回自己租的公寓，叶修脱了鞋蹬蹬蹬就往里跑。

 

叶修从厕所出来，扫了一眼客厅，挺自然地就在沙发上坐下了：“你连水都不给我倒一杯啊？”

“你不是刚上完厕所吗！”叶秋怼了叶修一句，还是起身往厨房走，“嗯……杯子呢？”他打开了一排柜子，终于在最后一个柜子里找到了两个崭新的玻璃杯。

叶修站在他身后，沉默地看他插上电水壶开始烧水。

 “叶秋，你根本不住在这里。”

杯子砸落在料理台上，叮铃当啷地滚了几圈，最后只剩下水壶里的水咕嘟咕嘟快烧开的声音。

叶秋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你……怎么知道的。”

“多久了。”

叶秋看着叶修严肃下来的表情，心里有点慌：“叶修，你听我……”

“是什么时候的事。”

 

叶秋从来没见过叶修生气的样子，几十年来，他们双胞胎之间的感应几乎没有。但是现在，他却能清晰地感觉到叶修心里的情绪。

之前仅有的两次，一次是小时候叶秋砸了他爸的古董花瓶，叶修替他顶包被一顿毒打，叶秋躲在房间里偷偷摸了一下午的眼泪。晚上叶修趴在床上问他是不是一下午都在哭，叶秋问他怎么知道的，叶修说他下午莫名其妙也想哭，心里觉得又酸又闷。

“本来身上就疼，这下心里也难受，”叶修叹了口气，“笨蛋叶秋你能争点气吗？”

另一次是叶秋十七岁的时候，那天他记得在上数学课，突然觉得心脏猛地收缩了一下，一滴滴液体就落在卷子上晕开了。

“叶秋，你怎么哭了？”同桌紧张地问他。

“啊？”叶秋急喘了几口气回过神，抹了抹眼睛想说没事，但是眼泪却止不住地从眼眶里涌出来，叶秋手忙脚乱地扯了纸巾跑出教室。

后来他才知道，就在那天，叶修的挚友苏沐秋去世了。

 

 

6

最终，所有令叶修觉得奇怪的地方都有了答案。

为何微草的保安一见到他就放他进去了；为何微草的小孩会叫他“叶哥”；为何王杰希和叶秋会“刚好”在今天约了饭；为何叶秋不用看菜单就知道微草附近的饭馆里有什么菜；为何叶秋会对王杰希的偏好忌口了如指掌；为何叶秋对王杰希家的路线这么熟悉……两人之间无意识的互动，还有那条围巾……

叶秋和王杰希亲密得过分了。

而叶秋在他自己家里，找个杯子要翻箱倒柜；电水壶根本没有用过；沙发套上没有一丝皱褶；连洗手液的按泵顶上都积了灰。

所有的细节串成了一个叶修从没想过的真相。

 

“你和王杰希，是什么时候的事。”

“哥……”叶秋抬起头，红了眼眶。

叶修走上前，捏住叶秋的肩膀：“叶秋，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哥，从小到大，我一直都不知道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可是现在我知道了，我想和他在一起，我要和他在一起。”

叶修从前觉得叶秋一旦离家出走就不再回家了，叶秋说他不会，可叶秋终究还是义无反顾地选了一条没法回头的路。

 

 

7

叶秋跟家里出柜的时候，老爷子差点掏枪把他崩了，后来砸了大半个书房把他从家里赶了出去。

“我出次柜代价可不小，”叶秋靠在王杰希怀里，“那些古董字画什么的，都是我爸的心头宝，一下子一半都没了。”

王杰希把叶秋又抱紧了一点，哑着嗓子开口：“是啊，心头宝一半没了。叶秋，对不起。”

“不要说对不起，”叶秋凑上去堵住他的唇，缠绵一吻后唇瓣眷恋地蹭着他的脸颊，“我想听的是另外三个字。”

“我爱你。”

 

 

8

    “王杰希！叶秋！开门！我知道你们在家！开门！”

“叶修你叫魂啊，你过来干嘛？”

叶修看着叶秋一脸麻烦的样子噎了一口气，想当年这种话都是只有他对叶秋说的份！果然是离家出走的人都有恃无恐。

这叫什么来着……天道好轮回。

 

“你把公寓退了？”

“是啊，我不是担心被赶出来之后老头子炒我鱿鱼吗，退了还能省点租金，该节约还是要节约点。”

叶修一脸见了鬼的表情，叶秋这个买双拖鞋都要看牌子买最贵的人，居然有一天跟他说要省钱。

“叶修？你来了正好，一起吃饭吧。”王杰希围着个围裙从厨房走出来。

叶修看看王杰希，然后指着王杰希艰难地对叶秋开口，“所以你是要省钱，养他？”

叶秋脸一下就红了，“没，没有……”然后极小声嘀咕了一句，“我倒也想啊，现在他养我还差不多。”

“你们在说什么？”王杰希解了围裙走过来，搂着叶秋低头亲了他一口，“先去洗手。”然后有点疑惑地和他对了对额头，“脸怎么这么红？”

叶修内心毫无波动，只想带上墨镜。

 

 “老妈也知道你把房子退了，这几天天天追着我问你现在住在哪里。”

“你怎么说的？”

“我就说你自然有地方住啊，让她不要操心。”

“……”

“你们他妈的再秀我就把这里地址告诉我妈了！”叶修看着王杰希给叶秋喂了个剥好的虾，然后自己吮掉手上的酱汁，终于忍无可忍地摔了筷子。

“他怎么了？”王杰希奇怪地问。

“不知道，大概单身久了有点暴躁。”叶秋眨眨眼，“虾好吃。”

“那再剥一个。”

“……”

“不过话说，如果令堂真的知道我家地址，她会不会拿着几千万，”王杰希帅气地一甩手，“像这样甩到我面前，然后让我离开叶秋。”

“……”你麻痹。叶修抹掉王杰希甩手甩到他脸上的酱汁，阴测测地开口，“你过几天就会知道了。”

 

“对了，我怎么感觉这虾和其他几个菜不太像同一个人烧的？”

“哇塞，叶修你这都吃的出来！除了虾是杰希烧的，其他都是我烧的。”叶秋惊叹道。

相比于叶秋居然会烧菜这件事，叶修对另一件事更惊奇——

“你是怎么做到把所有的菜做成同一个味道的？！”

“老干妈啊。”叶秋答道，表情还挺骄傲的。

“你所有菜里都放了老干妈？”

“是啊，这几天菜都是我在烧的，杰希说好吃。”

叶修看着王杰希面无表情地咽下白菜，然后强装赞赏地点点头：“挺好吃的。”

“你看吧。”

 

叶修默默地看了看王杰希额头上爆出的两颗上火痘，心想有时候表面的幸福是建立在不为人知的痛苦之上的。

嗯，这样想他心情就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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