その声

一天（1）

#又名叶修变小的一天

#王秋

叶秋半天没出现，于是有对象的王队又被窝写得像个单亲老父亲，我对不起他。

乱七八糟还可能太监，随便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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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杰希握着手机合上训练室的门，掩住了噼噼啪啪的键盘声也隔断了三伏天里续命的冷气。“抱歉，你刚才说…”许是一步之遥里两位数的温差让他有些发懵，他拿尚且留着些凉意的另一只手按了按额头，沉声又问了一遍——

 

“你刚才说，让我去接谁？”

“王先生，麻烦你来接一下叶修小朋友…”电话那端不太清晰，王杰希似乎旁边听到有个奶里奶气声音，“…给我，我来说。”

“王大眼儿，”语气倒是让人牙疼的熟悉，“江湖救个急呗…”

 

童装店，接孩子，叶修。三个词无论怎么两两组合听上去都和王杰希这个有对象的gay佬没有半毛钱的关系。而现在王杰希要去童装店接变成孩子的叶修，那不是小学语文课造句，是一句话的玄幻故事。

 

叶修变成小孩了，我要去接变成小孩的叶修，我tm是被耍了吗？王杰希开着车一路逻辑宕机，社会主义接班人差点背弃科学信仰投奔唯心主义。

 

而当王杰希见到缩小版叶修的真人，他发现自己没有被耍，信仰之壁裂了一条缝。不过显然这条缝暂时没对王队长的三观造成毁灭性的打击，他花了三秒钟沉默，然后放弃思考接受了现状。

小叶修穿着明显不合身的衣裤，裤腿卷得大刀阔斧露出两节小细腿，再往下也没穿鞋、袜子长了一大截，松垮垮脏兮兮地套着垂在脚上，袖子倒是卷得细致不过看上去也不是小叶某人自己的手笔。整个造型就像是穿了大人衣裤偷跑出来的小鬼。

 

“请问是怎么回事？”王杰希询问店员，但眼神依旧落在叶修身上、直觉告诉他直接问叶修更省事。

“如你所见。”叶修拿出嘴里的棒棒糖，抬抬两条手臂示意。

 

店里管事儿的是个热心大姐，一边招呼王杰希一边也没忘了嘴碎数落，说现在的年轻人都不知道怎么做父母的，这么小的孩子自己就跑出来了还穿着大人的衣服，连鞋都没穿，万一路上磕到碰到怎么办，被陌生人带走了怎么办。

 

王杰希只好硬着头皮“诶诶”应声，余光瞥见小叶修在一边笑得幸灾乐祸。他嚼完了最后一口棒棒糖总算良心发现替王杰希解了围——

 

“他不是我爸爸，他是，呃…王叔叔。”

大姐一愣，来回打量了两人几遍似乎才确认两人真的不像，再瞧瞧叶修一身犀利打扮，一下就把他脑补成了一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小可怜，王杰希只能闭着眼解释叶修家是因为父母工作太忙一时疏忽了。领着小孩走之前还被狐疑的店员扣下强制留了联系方式。

 

“大姐，或许你知道微草…”王杰希拿着笔还想着打商量。

“微什么草，还微花呢，”显然电子竞技和中年女性群体交集不多，大姐敲敲桌子，“你这联系方式必须留，万一你把小孩领走了，回头闹个失踪警察找过来，我就让他们把你的信息挂出来通缉你…”

 

王杰希扶额，心里给朝阳市民绝佳的警惕意识鼓掌，一边第一次给异性留了电话号码。

 

“走了。”王杰希回头招呼叶修，见小孩提着裤子没走两步裤腿又往下掉，他叹了口气弯腰把叶修抱起来。

 

叶修一惊，显然是没想到王杰希这个便宜“叔叔”能这么快适应角色，陌生的腾空感让他下意识揽了对方脖子，“嚯，老王你这样让哥很受宠若惊啊。”

 

“哦？”王杰希面无表情，“那希望你能埋下感恩的种子，下次遇到这种事能忘了有我这个人。”

 

叶修晃晃腿调整了一下坐姿，“你也不问问我怎么会变成这样吗？”

 

“我觉得这是个很长的故事。”王杰希盯着叶修脚上脏的不成样的袜子进行了一番思想斗争，“把袜子脱了。”

 

“得嘞，”叶修见王杰希没把他放下来的意思也乐得轻松，一边扯袜子一边叨叨自己的情况。简单来说就是在第二次离家出走的过程中一觉睡醒发现自己回到了五六岁的年纪，很显然眼前的苟且阻碍了叶某人追求远方的步伐。叶修还没体验到重回年轻幼的快感，现实里衣食住行第一关就把他卡住了——他打算买衣服的时候被当成了走丢的小孩。

 

王杰希强烈怀疑要不是叶修长得还算干净，人店员根本都不会放他进去。

 

王杰希又问叶修哪来的他的电话，没想到叶修扒拉扒拉肥大的裤子口袋摸出一部手机。

“昨天刚从老冯那拍的，”他点开一张表格朝王杰希晃晃，“全联盟俱乐部经理和队长的联系方式。”说着看看王杰希装模作样感慨一句，“唉，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同一个的叶修，同样的欠揍。

 

当然王杰希没有真的动手。

魔术师一贯是魔法攻击多过物理攻击，他善意地问叶修“要不要买身合适的衣服。”语气陈恳表情真挚。

于是叶修被换上了红T恤绿裤子，还外加一个黄色的小熊背包。让叶修觉得他承受了他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活泼。

 

“王杰希你是真的歹毒。”叶修对着镜子沉默了一会，做了中肯的评价。

“我觉得挺好的，”王杰希憋着笑，竭力一本正经脸上表情却有些无可避免的扭曲，他指指叶修的衣裤，“配色寓意多好啊。”

 

——“兴欣，微草，友谊长存。”

 

“你可真好意思说，”叶修扯扯嘴角，“好像上周末把兴欣淘汰的不是你们微草似的。”

 

柜员大姐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只听零星几个字以为是好彩头便跟着迎合了几句，又乐颠颠去给叶修拿了双小凉鞋，显然忘了自己刚才还把王杰希当成了准通缉犯。

 

叶修给自己扣上鞋扣，一抬头看见王杰希还在盯着他瞧。

“怎么的？你还真觉得这身能看出花来？”

 

王杰希没说话，眼神从他脸上移到头顶的发旋，深呼吸了一口气：“叶秋真可爱。”

 

叶修一脸莫名，等回过神来才发现王杰希这个谈起恋爱不要脸的东西又给了他一次精神上的暴击。

 

“我是不是该说一句‘我弟弟不可能这么可爱？’王杰希你能要点脸吗？双胞胎你有啥好双标的？”叶修给气乐了，他指指自己的衣服，“我只知道你要是给叶秋穿这身，你这一辈子都别想进他的卧室门了。”

 

“行那换一身吧。”这回王杰希妥协得极快。

 

 

换了新衣服的叶修成功从流浪儿童变回了富家小少爷，被王杰希连人带包塞进了车后座。

 

“走了小王，”叶修颇有几分作势地拍了拍皮椅，“去公司。”

“叶修我劝你收敛一点，”王杰希撇眼看他，“当心我送你回你亲老爹家。”

“别，我错了。”从家里落跑的叶修秒怂。

 

只是王杰希想想还是没把叶修直接带回微草，车头一拐还是往叶秋公司走了。到了公司一问说是叶总在开会，前台小姑娘拦着说没预约过见不到叶秋。

 

叶修笑得前仰后合，说王杰希你那柜是白出了，叶秋公司里的人都不知道你是谁。王杰希瞧他那人小鬼大幸灾乐祸的样子没忍住，极其顺手地给他后脑勺上来了一掌。

拍完一下反应过来，连忙低头去看叶修，两人大眼瞪大小眼一时无话。

 

王杰希在静默里生出了诡异的武力压制的快感。而叶修一下被拍懵了，毕竟想想距离上回有人打他至少也过了十几年了。

 

“我糙！”叶修的屈辱和愤怒化为两个字，他捂着脑袋仰头控诉道，“王杰希你居然打我！”

“对不起，失手了。”王杰希自知理亏，自觉半蹲下身和小孩平视。却看见小叶修脸上出现了平时叶修绝不会出现的那种不加掩饰的情绪化表情，心里忽然柔软了一块。

 

他下意识摸了摸叶修的头。

 

叶修记忆里类似的安慰淡的几乎无处可寻，这一下成功让他的悲愤卡在脸上，想换个情绪又在搜寻的过程里慢了半拍——于是王杰希不仅有幸看见了叶修的不加掩饰，还欣赏了他不受控制的面部神经。

 

然后叶修安静了，看上去显然是被变小以后的不可抗力给打击得不轻。

王杰希没工夫给叶修做心理疏导，他思索片刻问前台姑娘，“刘秘书也和叶秋一起开会吗？”

前台小姑娘说没有，刚才内线就是刘秘书接的电话。

 

“那就好，”王杰希礼貌颔首，小姑娘却莫名从男人脸上看出了一丝戏谑。

“麻烦你再联系一下刘秘书，”他笑得含蓄却叫人看得后颈生凉——

 

“跟他说我叫王杰希，是叶秋家的钟点工，我把叶总儿子带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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